激发高教改革的活力——来自江苏高等教育综合改革第一线的调查

作者：曹连观 顾明珠 陈 宁 沈大雷

2014年7月9日，备受社会关注的“江苏省深化教育领域改革情况新闻发布会”在南京举行，作为国家高等教育综合改革试点省、部省共建国家高等教育综合改革试验区，江苏高等教育综合改革取得的突破性进展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

这轮从2010年至2015年横跨5个年头的高等教育综合改革，江苏共有48所省属院校承担试点任务，9所部属院校承担其他5个国家试点项目，另有26所高校自主参与改革试点，覆盖面达65%。江苏高等教育综合改革方案和做法后来被国家教育咨询委员会有关专家称为“高等教育改革江苏模式。”

一、育人机制开放

打破体制壁垒，集聚育人资源，江苏高等教育综合改革突出育人为本，让学生成为改革的受益者。

淮海工学院承担国家高等教育综合改革试点项目“深化学分制改革”，建立了以选课制为主体、以导师制和书院制为两翼的教育教学管理制度体系。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自主选专业、选课程、选老师，甚至选择学制。该校东港学院2012级学生姜峰告诉笔者，自己上高中时就想学会计，后来因为考分不够只能上了物流管理专业。进校后他发现可以转专业，姜峰高兴地说：“我不再为逼自己学不感兴趣的专业而痛苦了。”这项改革新政一下子让东港学院28个本科专业6000余名学生受惠。

南京大学则是围绕学生发展，实施“三三制”本科教学改革。以课程体系调整为切入点，通过实施压缩必修课程学分、开设通识教育课程和新生研讨课程、分层次设计通修课程等系列措施，推动通识教育与个性化培养有机融合。

苏州大学试行书院制，成立“敬文学院”，将不同学科专业背景的学生汇聚在一个小型社区进行集中管理，开设专业教育之外的“第二课堂”。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组建长空学院，积极探索中外合作、理工结合、跨学科培养、本硕贯通等多种人才培养模式，开辟优秀人才培养的试验田。

……

促进学生成才、培养高素质人才，江苏高校不仅仅依靠“单兵作战”。

同处仙林大学城的南京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南京中医药大学、南京邮电大学和南京财经大学5所高校组建了本科高校教学联盟，发挥各自师资、课程和资源优势，实行学分互认、资源共享、教师互聘、学生互换。南京财经大学教务处长殷高平告诉笔者，该校每年从周边高校引进20多位优秀教师来校兼职上课，与联盟校合作推出的交换生计划更是打破了校际之间的鸿沟，形成了合作育人的良好机制。

江苏高校与行业企业、科研院所联合培养人才机制也在逐步形成。南京3所高职院校成立交通高职教育联合体，与省交通运输厅和多家骨干企业合作培养人才，并试点“游学制”。江苏还全面启动了研究生工作站建设，将研究生培养与科学研究和创新实践紧密结合，全省建有1606个企业研究生工作站。

而备受考生和家长关注的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江苏也迈出了一大步：6所省属高校在省内进行自主选拔录取改革试点，15所国家示范性（骨干）高职院校进行单独招生改革，58所高职高专院校开展“注册入学”试点。

人才培养，是高校的核心任务。一切以学生发展为中心，一系列人才培养体制改革的举措正在江苏全省有序推进和落实。

二、大学宪章落地

为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大学，江苏高等教育综合改革立足创新高等教育管理方式的转变，全面启动大学章程建设，建立现代大学制度。

在中国矿业大学校园的东北角，坐落着一座现代化的办公实验大楼--矿业科学中心。笔者循着门牌标识系统寻找这所大楼的“主人”，却没看到平常所见的院长、书记的门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教授工作室。

该校校长葛世荣介绍说，长期以来，特别是学校发布《中国矿业大学学术委员会章程》与制定《中国矿业大学章程》以来，按照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大学制度的要求，中国矿业大学上下共同发展目标是把学校建设成为矿业特色鲜明、国际一流的高水平大学。

《东南大学章程》广泛征集意见，历经十多次重大修改，2013年11月，该校成为全国首批6所章程经过教育部正式核准颁布实施的高校之一。

苏州大学以制定章程为契机，启动学校规章制度的清理工作，共清理全校各类规章制度600个，保留285个，重新修订126个，废止138个，拟新制文件51个。

三江学院承担改革试点项目“推动建立健全大学章程”以来，积极探索中国特色民办高校法人治理结构，建立了理事会、校行政、校党委三套领导班子的科学更替机制，受到国家教育咨询委员会专家组的高度肯定。

在南京师范大学采访时，笔者注意到，校园公告栏里，信息总是频繁更新，年度考核、评优树模等关系到全校师生切身利益的事项一清二楚，更有“信息公开意见箱”随时接受师生们的意见和投诉。

“我们对于现代大学制度的建设，首先就是从校务公开和教职工代表大会制度等民主管理举措开始的。”该校校长宋永忠说，全校所有的学院都建立了二级教代会制度，民主管理的平台进一步延伸。

在鼓励各高校进行内部管理改革的同时，江苏也着力调整政府与学校的关系，进一步扩大高校办学自主权。

江苏选择部分工作基础较好的高校先行试点政策突破，允许省属高校在教育部专业目录内自主设置专业，逐步扩大高校在招生计划上的自主权，逐步下放高校教师职务任职资格评审权，进一步落实高校用人自主权。允许高校根据工作需要自主设置校内工作机构，各类教育评估考核不再把按规定设置机构作为硬性指标。

公办高校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逐步完善，民办高校董（理）事会、行政、党委“双向进入、交叉任职”工作机制逐步推行，一系列去行政化的举措，让江苏高校的办学活力得到进一步释放。

三、转型先行一步

2014年2月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引导一批普通本科高校向应用技术型高校转型”。此举被不少教育界人士视为“中国的应用技术大学时代正悄然来临”。

其实，高校转型江苏已先行一步。早在2009年4月，江苏就启动实施高校科技服务社会“校企联盟”行动计划，加大产学研合作和科技成果转化力度，为地方经济发展转型和产业升级服务。

江苏各级地方政府大力支持高校转型发展。南京出台了“南京科技九条”：在宁高校科技人员离岗创业，三年内保留其原有身份和职称，档案工资正常晋升；通过创业转化职务发明成果，所得收益至少八成奖励给个人；鼓励在宁高校允许全日制在校学生休学创业……“南京科技九条”一步到位解决了高校科技人员的后顾之忧，营造了科技人员创新创业的良好政策环境，有效地激发了高校科技人员创新创业的梦想。

5年以来，“校企联盟”遍地开花，并结出硕果。扬州大学积极参与高校农业科技示范园区的建设，合作实施现代农业开发项目，莲藕、水稻、蔬菜等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产品无公害生产技术得以转化应用和示范推广；南京工业大学以“苯甲醛生产新工艺”技术入股成立的“南通天时化工有限公司”，已实现年销售额过亿元，利税2000多万元；南京航天航空大学与常熟市华银焊料有限公司校企联合成立“江苏华银焊料研发中心”，共获得5项国家发明专利，使企业每年新增产值近两千万元……

江苏省一批地方本科院校还从地方应用型大学的职能出发，调整定位，特色发展，打造优势。

金陵科技学院紧贴区域产业转型升级需求，开设了“城市地下空间工程”、“城乡规划”、“古典文献（古籍修复）”等一系列专业；地处苏北沿海的盐城师范学院整合校内学科、专业资源，成立江苏沿海开发研究院，成为江苏省政府沿海开发重要的“智囊”；常熟理工学院创办了电梯工程学院、服装工程学院、汽车工程学院等多个“行业学院”。

面向区域需求，江苏高校在改革中不断加大高校科技服务地方的力度。以南京理工大学为例，从2008年起，该校每年都会组织一批具有博士学位的青年教师到地方科技部门和企业挂职锻炼，这批队伍被称为“博士团”。他们不仅直接为地方产业提供科研技术服务，还向学校反馈地方政府和当地企业的需求信息，成为校地沟通的有效桥梁。

发挥高校科技优势，一系列协同创新中心相继成立。南京大学、南京工业大学、苏州大学3所高校牵头组建的协同创新中心入选全国首批“2011协同创新中心”，另外，“江苏高校协同创新计划”还确定两批立项建设中心59个、培育建设中心17个，首批立项建设高职院校工程技术中心5个。协同创新中心的成立使高校突破了学校、学科、地区和行业等边界，与国内国外创新要素深度合作，带动了区域产业转型升级和新兴产业发展。

在服务地方发展中，江苏高校不仅展现了贡献度，也进一步集聚了科研和技术优势。3年来，全省高校共获国家科学技术奖101项，占全国高校获奖总数的17.88%；共获教育部高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科学技术）186项，占全国高校授奖总数的20.33%，数量列全国第二；共获江苏省科学技术奖一、二等奖150项，占总数的64.66%，江苏高校科技实力跃上新的台阶。

四、国际合作给力

一所大学从成立到近90%的毕业生被世界知名大学录取继续深造攻读硕博，其中近15%入读剑桥、牛津、帝国理工学院等全球十大名校，学生就业直奔世界500强，坐落在古城苏州的西交利物浦大学只用了短短8年时间就交出了这样一份成绩单。

作为一所中外合作的新型国际大学，西浦有众多的不一样。“在这里，我们享有和校长共进晚餐的机会，这样的经历让人难忘。”一位在校生如是说。

西浦不提倡设学院，而是鼓励成立跨学科、跨系的研究中心或研究所，建立学科群，通过学科群学术协商领导机制，实现学科建设谋划、教学交流、研究合作、资源共享、研究生培养提升，从而促进学科互动、共生、合作、融合和交叉创新。

作为“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探路者”，西浦只是江苏高等教育国际化的一个缩影。早在2003年，江苏就在全国率先提出并实施教育国际化战略。近年来，江苏加大教育对外开放，深化国际合作交流，探索开放发展、联合发展路径。中外合作办学独立法人机构、依托国内高校合作设立二级学院、中外合作办学项目、中外高校联合设立研究院、走出国门输出高等教育等5种高等教育国际合作形式都呈现出空前活跃和加速发展的势头。

武汉大学与美国杜克大学合作设立昆山杜克大学，东南大学和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成立联合研究生院，还有中国人民大学中法学院等，越来越多的中外合作大学在江苏落地生根。苏州独墅湖科教园区已成为全国唯一的高等教育国际化示范区。

江苏大力实施“留学江苏”计划，从2010年起，省政府就设立“茉莉花留学江苏政府奖学金”，每年扩大奖学金总量，到江苏留学的外国学生规模以年均13%的速度递增，南京大学、东南大学被教育部评为“来华留学生教育示范基地”。到2020年，江苏将成为外籍人士来华学习的主要目标省份，全年在苏就读的各类外国留学生将由现在的不到2万人增加到5万人。

与此同时，江苏高校“走出去”办学的步伐也愈发加速。南京大学、南京中医药大学等一批高校，把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和高质量教育项目输出海外。苏州大学走出国门举办老挝苏州大学，更是开创了我国高校境外办校先河。

江苏高等教育国际化进一步提升了江苏高校竞争力，体现了江苏教育的美誉度。

经过四年多的实践探索，江苏省高等教育在“变”中取胜，江苏高教改革取得突破。江苏高等教育综合改革荣获第二届全国教育改革创新奖特别奖和江苏发展研究特等奖。

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前不久，江苏省政府又出台了《关于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的实施意见》，江苏将继续以综合改革为动力，着力创新体制机制，努力探索形成具有江苏模式、中国特色、世界影响的高等教育体系，办出中国的世界一流大学。□

（作者单位：江苏教育报刊总社）

责任编辑：杭邦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