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植物学家,采集4000万颗种子,留下绵延后世的基因宝藏;他,是和蔼师长,以那充满磁性的声音,把科研种子播在学子心田;他,是一棵巨柏,飓风中不幸訇然倒下,却将生命希望遍洒高原;他,是共产党员,痴然忘我的人生境界,把人生宝贵时间献给西藏……
他叫钟扬,复旦大学教授,我国著名植物学家。什么艰难困苦让他说来,都如开玩笑般举重若轻。
2005年8月,西藏羌塘草原,钟扬带着学生在泥泞小道上走了整整一天,终于到了县城小旅馆,手脚冻得缓不过来,屋里只有一个烧牛粪的炉子,洗脸要先用锤子砸开水桶里的冰。大家累得抬不起头来。“再坚持一下!”钟老师带头把白天采集的植物登记入册、压制标本,“不压标本就会废掉,一天白采集了”。枝条和叶片要压平、晾干,种子要摊晾开来,如果有浆果,还要先把“果肉”清理干净。新鲜植物必须当天处理,否则就可能腐烂。
忙到凌晨两点,终于可以休息,次日清晨6点,钟扬和学生们又早早起来,把标本夹、摊晾的种子打包、贴标签,一行人重新启程。“车开了回头看,熟悉的土墙、五色经幡,旅馆老板一家子挥舞告别的手臂……那后面,一缕晨光正巧投进洞开的窗口,心头顿时涌起暖意。”钟扬在工作日记中这样写道。
奔波在青藏高原,有时一天要赶七八百公里,开夜车是家常便饭,正经吃顿饭更是奢望。为了尽可能省下背包空间装标本,钟扬和学生们常常只带白面饼子、榨菜,渴了就从河里舀水喝,如果能有根火腿肠,就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严重的痛风常常发作,钟扬不作声,悄悄捡一根粗树枝拄着,一瘸一拐地带大家上山。遇到沟沟坎坎,安危难辨,他都要亲身探路,等确认安全了,再让学生过去。看着钟老师疼得冒汗,学生担心,可他总是强忍着笑道:“我没事,痛风有两个特点,一个是痛,一个是来去如风。”
16年来,钟扬的足迹遍布青藏高原的高山大川,经历了无数生死一瞬。峭壁的盘山路上,曾有巨石滚落砸中所乘的车;在荒原里迷路,没有食物,几近绝望,没有水,就不洗脸,没有旅店,就裹着大衣睡在车上;突遇大雨冰雹,车子躲在山窝窝里,听着周围狂风大作;累了一天,头晕、恶心、无力、腹泻等高原反应如影随形,可钟扬常常上气不接下气地坚持陪司机聊天,既怕司机打盹儿,又想让学生抓紧睡会儿……
如今,钟扬带领学生采集的上千种植物的4000多万颗种子,被精心保存在零下20摄氏度、湿度15%的冷库中。它们在静静休眠中穿越时空,将在80年到120年后,为未来的人们绽放生机。
援藏16年,复旦大学教授钟扬在雪域高原艰苦跋涉50多万公里,最高攀登至海拔6000多米,克服了极端严寒、高原反应等种种艰难条件,收集了上千种植物的种子,为国家和人类储存下丰富的基因宝藏;他将热情投向整个西部,培养了大量少数民族地区学生,帮助西藏大学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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