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五”规划纲要提出，“建立健全人才流动机制，提高社会横向和纵向流动性，促进人才在不同性质单位和不同地域间有序自由流动”。中央出台的《关于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把“健全人才顺畅流动机制”作为重要内容。健全人才畅通流动机制，促进干部人才横向流动，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在人才领域的生动体现，有利于防止社会地位的结构在代际之间传递，有利于激发各类人才的活力、潜力和动能，为协调推进“四个全面”、夺取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胜阶段伟大胜利凝聚社会力量提供人才保障。
干部人才部门化、藩篱化，是指由于城乡、区域、部门、行业、身份、所有制等限制，以及人事人才管理制度的束缚，导致干部人才很少在单位和部门之间流动，呈现人才个人难流动、单位人才内循环、社会分层“凝固化”趋势。提高社会横向流动性，就是要打破干部人才部门化，拆除阻碍人才流动的藩篱，最大限度地减少流动阻力、降低流动成本。
打破循环内部化，实现干部人才跨部门交流。这类交流，主要指同样身份、同样类别、不同岗位之间的干部交流。一是机关单位内部不同科室之间的干部平职交流。一个部门内部科室之间，权力和职责不同，工作所需要的知识、难度和任务量不同，科室之间相互交流，特别是重点选择长期“固守”在单一岗位的干部，可以增强相互了解和理解，实现从“体内循环”到“体外循环”的转变。机关单位内部中层干部竞争上岗，一般采取不同处室、岗位之间交流的方式，打破干部长期处于一个处室的状态，培养更加全面的人才。二是相同性质机关单位之间的干部平职交流。机关单位的性质不同，对能力素质的要求也有所不同。这部分交流，主要从优化干部人才资源的角度出发，对一次就业明显不对口的个别人员进行横向调整，幅度不宜过大，以保持一个单位的相对稳定性。
打破条块分割化，实现干部人才跨领域交流。这类交流，是指具有同一身份、处于不同性质单位的干部之间的交流。一是条块部门之间的流动。传统的政府管理模式，采取条块分割的形式，彼此之间界限明显。加强条条单位与块块部门之间的干部交流，有利于增进条条与块块部门之间的理解，促进部门与地方的合作。二是直线部门和职能部门干部的交流。比如，组成县政府的各委办局与县级政府所辖的街道、乡镇之间的干部交流，企业职能部门与车间班组（事业部）之间的干部交流，高校行政处室与院系之间的干部交流。很多基层干部在职业生涯中都会遇到难以突破的天花板，但可以换一块天花板，打破部分人员长期不流动的沉闷局面。
打破身份藩篱化，实现干部人才跨体制交流。这类交流，是指体制内与体制外之间的干部人才交流，交流干部的身份发生了明显变化。对于家门、校门、机关门的“三门”干部来说，由于缺少基层一线工作经验，缺少对基层社会最基本的感知，起草政策方案往往会脱离基层实际。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全面深化改革，需要党政机关和事业单位聚集更多的能够知晓民情、接通地气、长期工作在工农生产一线的人才。一是注重从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中招收公务员和事业单位员工，为基层优秀人才留出一定的成长空间和成才通道。拓宽选人用人视野，注重将企业和社会组织优秀人才选拔到行政机关和事业单位。二是鼓励体制内干部向体制外有序流动。引导更多的具有创新特质和创造性的干部人才，到企业市场一线，实现从分配性努力到生产性努力的转变，是市场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既要鼓励企业和社会组织干部“上岸”，更要鼓励领导干部“下海”，鼓励更多的优秀人才从机关流向企业，从官场流向市场，从体制内流到体制外，激发整个社会的创新活力。
打破空间隔绝化，实现干部人才跨地域交流。这类流动，主要是指干部人才的跨地域流动。因为受市场规律的作用，人往高处走，干部人才向发达地区、向城市流动是客观现实，要打破干部部门化，促进流动制度化，关键是引导干部人才跨地域逆向流动。一是促进发达地区干部向欠发达地区流动。研究制定鼓励和引导人才向艰苦边远地区和基层一线流动的意见，提高艰苦边远地区和基层一线人才保障水平。完善东、中部地区对口支持西部地区人才开发机制，采取挂职、扶贫、对口支援等方式，鼓励发达地区干部人才到欠发达地区工作，带动干部人才理念、思维方式、技术信息的整体迁移，为欠发达地区移植更多的创新创造和开拓进取基因。二是促进干部人才从大城市向中小城市、城镇和乡村流动。通过三支一扶和大学生村官等计划，在西部地区、东北地区、边远地区、民族地区、革命老区设立人才开发基金，降低边远贫困和民族地区县以下单位招录人才的门槛，鼓励大学生到西部、到基层、到农村就业创业，向西部地区和城镇、农村输送大批人才，缓解贫困地区和基层农村人才荒的局面。三是畅通优秀留学人才回国创业就业的渠道。实行更积极、更开放、更有效的人才引进政策，更大力度实施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计划，敞开大门，不拘一格，柔性汇聚全球人才资源。鼓励更多的优秀出国留学人员回国，参与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国有企业等部门岗位的竞争，形成人才流动中的鲶鱼效应。
打破分层凝固化，实现干部人才跨层级交流。这类交流，主要指上下级机关之间的干部和人才交流，或者不同社会阶层之间的人才交流。一是加强中央与地方、省与市县干部的交流。近年来，中央坚持优秀干部从基层来，鼓励年青干部到基层一线去，通过公开选拔的方式，加大中央与地方干部交流力度，使国家机关干部更接地气，地方干部更具宏观视野。二是加大公务员遴选的力度。公开遴选是指市（地）级以上机关从下级机关公开择优选拔任用内设机构公务员，是公务员转任方式之一。经过近年来的探索，2013年4月，中组部、人社部制定印发《公务员公开遴选办法（试行）》，将公开遴选公务员实现制度化，使基层公务员上行的渠道更畅通。三是促进社会不同阶层的人才流动。有学者将中国社会划分为十大阶层，不同阶层流动的机会也有所不同。要在通过公开招考将体制外部分优秀人员吸收到体制内的同时，善于为处于较低社会阶层的人才创造更多的向上流动的公平机会，促进中产阶级的发育，逐步实现社会形态由哑铃型向橄榄型转变。
美国宾州大学卡培里教授提出，不要把人才当做一个水库来看守，而应该把人才当成一条河流来管理，不要期待它不流动，而应该设法管理它的流速和方向。卡培里教授用非常生动形象的比喻，强调了人才的流动性。其实，一个个单位的干部和人才，就象一个个湖泊或者水库，干部和人才的流动通道，就是在湖泊和水库之间挖开一条条河流，使之贯通起来。因此，畅通人才流动渠道，增强社会各阶层、各群体的融合与包容，需要我们顺应市场需求，顺应人才规律，顺应时代潮流，在发挥市场决定性作用的同时，更好地发挥政府的调控作用，不断加强制度层面的优化调整和再设计，实现人才流动的正常化、有序化、效益化、制度化。□
（作者系江苏省社科联研究室副主任、副研究员，本文节选自省333人才工程课题“完善各类人才顺畅流动的制度体系研究”成果）
责任编辑：张 宁
